中国驻前南斯拉夫联盟大使馆旧址前的纪念牌，以及为中国文化中心奠基仪式做准备的工地。光明日报记者 张智勇摄

当地时间6月17日上午，国家主席习近平抵达贝尔格莱德，开始对塞尔维亚进行国事访问。令国人感到欣慰而不意外的是，经过长时间的旅途，17日下午，刚刚开始国事访问的国家主席习近平和夫人彭丽媛，第一场活动就是前往中国驻南联盟被炸使馆旧址，凭吊在使馆被炸事件中英勇牺牲的邵云环、许杏虎和朱颖3位烈士。

邵云环、许杏虎、朱颖，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好公民、中国人民的好记者，你们安息吧！主席带着全国人民的寄托，来看你们了！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塞尔维亚人民也会永远牢记你们！

被炸使馆旧址上，伫立着簇新的黑色纪念碑，“缅怀烈士珍爱和平”，8个大字庄重肃穆。国歌奏响，激昂乐曲久久回荡。17年前的悲壮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1999年5月7日深夜，北京时间5月8日凌晨，美国空军的B-2隐形战略轰炸机在贝尔格莱德市中心的中国大使馆上空接连投下5枚标准弹重为908公斤的卫星制导炸弹。馆内顿时烟雾弥漫、断壁残垣。

使馆馆舍是一类似于“工”字形的建筑物，中间一排作办公场所使用，馆内全部工作人员均在两侧的馆舍内休息与居住。深夜将近子时，5枚炸弹，1枚直奔潘占林大使的官邸，其余4枚基本都向两侧的使馆人员居住用馆舍袭去。

借住馆内的本报记者许杏虎、朱颖，新华社记者邵云环当场遇难，数十人受伤——是为震惊世界的“五八炸馆事件”。

我本是许杏虎、朱颖的前任驻站记者，他们遇难后，我再次出任光明日报驻贝尔格莱德记者。彼时北约轰炸仍在持续中。

到任第一天我赶到使馆，天色阴沉下着小雨，从正面看使馆似乎尚且完整。但当我绕到背后进入使馆时，立刻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楼梯断裂，走廊上横七竖八的全是砖头、水泥块、钢筋，根本无法找到一条人员通行的道路，其惨状无法言表。我心中悲愤：“美国人真狠！这简直就是冲着使馆一个人也不能活着的劲头儿来的。”

17年里，无数前往贝尔格莱德的中国公民，都会前往3位烈士的遇难地，向他们献上一束鲜花。17年里，每到5月8日这一天，光明日报的同事们都要前往八宝山，向许杏虎与朱颖——自己的好战友、好同事、好伙伴表达自己的哀思。17年里，塞尔维亚人民也从未忘记曾经与他们一道度过那段可怕经历的中国人。

因被炸使馆辐射超标，2004年中方将旧馆移交塞尔维亚政府。为了缅怀在北约轰炸中牺牲的3位中国烈士，并感谢中国在最困难时刻给予的宝贵支持，2009年贝尔格莱德市政府在使馆旧址前竖立纪念牌，上面用中英文写着：“谨此感谢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塞尔维亚最困难时刻给予的宝贵支持，并谨以此缅怀罹难烈士。”

对于旧址的今后去向，中国政府一直较为关注。由于地块紧靠多瑙河和塞居民区，属于新贝尔格莱德一带的黄金地段，一度曾有多家机构与公司意图购买该地，用作商业或其他用途。但考虑到中国人对于这一旧址的情怀，对于炸馆事件的刻骨铭心，塞方最后承诺，旧址地块未来使用不会违背中方利益，并将永久保留这里的纪念牌。在各方共同努力下，2013年，中国山东经济技术合作集团有限公司决定收购被炸使馆旧址地块并开发建设中国文化中心。

6月17日当天，在习近平主席向3位遇难烈士敬献花圈之后，中国文化中心的奠基仪式随即开始，习近平主席亲手为中国文化中心的奠基石培土。

在这块6000平方米、凝结着中国人民复杂情感的土地上，一年之后将建起巴尔干地区的第一个中国文化中心。可以说，这是被轰炸之后的中国驻塞大使馆旧址最理想的归宿！这肯定也是3位烈士在天之灵最殷切的期望！

从此，每一位中国人，将不再担心3位烈士的英灵会受到惊扰。每一位凭吊者将不用担心会因为各种可能的喧嚣和繁闹，无法寄托对烈士的哀思。

历史不容忘却，和平永远珍惜。

（光明日报记者 宋文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