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喻家山讲坛上的贾平凹。 (记者 别鸣 视界网 张璨龙 摄)
湖北日报讯 记者 别鸣
转眼间,64岁的着名作家贾平凹来武汉已经一周,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来到江城。
在7天时间里,贾平凹操着他那口确实很难听懂的陕西方言,讲了第一堂课,作了第一场演讲,在武汉刮起了一场不小的文学“旋风”.
昨日,“春秋讲学·第9季喻家山文学论坛”举行,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作家、文学评论家、文学爱好者参加,大家围绕“浮躁与虚无”主题,对贾平凹的文学创作展开评论和探讨。这是贾平凹在汉参加的第一场论坛,无论评论者褒扬或质疑,他都听得很认真。
“伟大的作品一定关注这个时代”
“汉马”欢腾的当天,他悄然抵汉。11日,他在华中科技大学上了第一堂课,容纳150人的教室挤得满满当当,很多学生贴墙而立、席地而坐。贾平凹说:“伟大的作品一定是关注这个时代的。一个作家能量小的时候,是你去找题材,当你能量大的时候,就是题材冒出来找你了。你就像磁铁一样,把螺钉螺帽都吸过来,为写作所用了。”
13日晚,贾平凹举行了首场演讲《文学与地理》,很多听众提前3个小时排队,由于前来的人实在太多,报告厅不得不提前30分钟关上大门,大量被挡在门外的同学,久久不愿散去。他公开了自己文学创作的秘密:“你在写一个人的故事的时候,这个人的命运发展与社会发展在某一点交叉,个人的命运和社会的时代的命运在某一点契合交集了,你把这一点写出来,这个故事就是一个伟大的故事。”
着名作家、省作协主席方方说,这几天至少有5个人问:“你们怎么能请到贾平凹呢?贾平凹怎么会来呢?”说的人多了才觉得“问题严重”了:贾平凹来武汉讲学是件大事啊。
“武汉大江秀山格局很大气”
贾平凹这次能够来武汉讲学,文学评论家於可训笑称,这有赖于作家方方的“死缠烂打”。
方方说:“ 我一直在邀请他来讲,贾平凹就想方设法地推,还是没推掉。应该感谢1983年我就认识了贾平凹,可能认识的年份太长了,他也不好意思来拒绝。1983年,我们一起去敦煌,记得贾平凹请我吃过一次面,还给我算过一次命。这次贾平凹开玩笑说,现在他算命很准呢,我说我是曾经给你练过手的。”
贾平凹第一次来武汉,对这里大江秀山的开阔格局印象深刻,他说:“从武汉大气的格局里,我读懂了武汉人的心理,更进一步读懂了方方这批湖北作家的作品。”
“只有站在武汉,才能够看清楚长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有一种全息的大视野,特别震撼,绝对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贾平凹感慨道。
他说:“我这次来武汉,就像我家乡的丹江水,它流进了汉江,汉江从武汉流进了长江。这条家乡的水流,从山里走过来,走过四季寒暑,将崇山峻岭贯穿。地上的路是人走出来的,河水的路是自己流出来的。”
“我是核桃命,不砸仁出不来”
面对昨日论坛上的各路评论,贾平凹说:“这几十年里,大家对我的创作一直关注,也批评评论过,我觉得都是自己的一份财富了。之所以写了几十年,老了还在写,动力很多,其中有一种动力就是来自这两个方面的力量:一方面人家说你好,人都是‘人来疯’,一说好咱就得表现,一说不好就又不服,想证明一下,就是这两种力量。”
贾平凹回忆自己的父亲:1982年春天,他因一部作品受到批评,压力很大。父亲听人说了,专程赶30里路到县城里去翻报纸,熬煎得几个晚上睡不着。后来又搭车到城里,专门拿着烟、酒看儿子。父亲说:“你不要瞒我,事情我全知道了。你还年轻,要吸取经验教训,路长着哩!”说着又返身去取了他带来的酒,说:“来,咱父子都喝喝酒。”贾平凹说,这是父亲第一次和他喝酒。《废都》出版以后,曾经一度出现批评的风潮。至今总有人批评贾平凹不尊重女性。他笑着说:“我很委屈,从我内心来讲,对女性从来是尊重的,甚至是亲近的。对于女性的命运、女性的同情这方面,我觉得我做得很好,不能说你写女人的什么就是对女人的不尊重。”
贾平凹说:“我母亲生我的时候,梦见的是一颗树上结满了核桃,我当时很失望,想着人家都是梦到龙啊、凤啊的,我母亲却梦到了结核桃。后来受到好多批判的时候,我想我这个命啊恐怕就是核桃命,要砸着吃,你不砸,核桃仁出不来。”
“珍惜宝贵文学家园”
贾平凹15万字的长篇新作《极花》,上周刚在京首发。昨日,贾平凹说,《极花》要说的既不是农村的问题,也不是城市的问题,而是对中国整体社会状况的一种思考。
贾平凹一直强调自己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儿子”。 他说,从鲁迅以来的“乡土文学”大多与“批判”和“歌颂”有关,但是经过最近十多年的变化,随着村寨的减少,目前的乡土文学处于“好像不知道批判谁,没有对象,想说没人听”的状态。
他说自己心里在痛:“这种痛还没有落处,无论批判还是歌颂,都没有了对象,只剩下了空,剩下了痛苦,而这种痛还无法与人言说——就像失恋的人看到前女友和别人谈恋爱一样的痛。”
他说:“我觉得走城市化的道路,肯定是一个正确的道路,但是在完成这个事情的过程中,要更多地考虑农民的利益。我写出这个作品,希望更多人能关注到这点。”
(作者: 编辑: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