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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武汉栗庙新村:不少艺术青年离开昙华林

发布时间:2015-03-23 08:43:17来源:楚天金报

  周旋 青年艺术家 25岁

  陈辉 艺术经纪人 27岁

  邵旋 青年雕塑家 33岁

  图为:通往村子里艺术空间的路标

  图为:村子里的艺术用品一条街

  图为:青年们聚集的酒吧

  图为:村子里的艺术海报墙

  图为:随处可见的艺术角落

  楚天金报讯 文/记者李翌 图/记者严斯林

  走在栗庙新村里,经常会有三五个学生模样的人从你身边经过。他们时尚、年轻、充满朝气,他们在这里吃饭睡觉,在这里做梦,在这里创作,在这里逐渐成长。而村子,也随着他们的成长慢慢长大。

  住在村子里就是我的生活方式

  周旋 青年艺术家 25岁

  2012年,周旋从湖北美院影像专业毕业,通过老师介绍,他到了昙华林一家艺术机构工作。工作快一年后,他发现那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于是辞去那份收入还算稳定的工作,回到了栗庙新村。“毕业的时候很多事情没有想清楚,后来觉得我还是喜欢做艺术。”周旋回来后,和朋友一起经营了一家酒吧,这个酒吧后来逐渐变为一个小型艺术空间,时常有朋友来玩,偶尔还会举办像模像样的学术研讨会。

  对于自己的作品,周旋觉得挺满意的。他陆陆续续在北京、深圳、武汉等地参加过不少展览,在圈内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青年艺术家。但是影像类的艺术作品,在武汉几乎没有藏家群体,很难依靠它来赚取生活必需的费用。

  周旋做艺术设计,经常会有一些朋友给他介绍活儿。周旋的报价比外面偏高,但质量肯定精益求精,这也为他带来了更好的生意。“很多人可能会觉得,我们这样的人,应该没有什么收入,但并非这样。就拿我来说,我的收入应该比大部分上班的年轻人多。”周旋说,这部分收入维持自己的生活绰绰有余。

  接完一个活,周旋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不过,周旋的生活并不如别人想象中那么悠闲。有一段时间,活儿赶活儿,他连续4天工作,每天只睡4小时。全部完工后,他一口气睡了两天。“我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状态,可以做点我自己想做的东西。”周旋说。

  5年了村子里的变化很大

  陈辉 艺术经纪人 27岁

  陈辉是入驻栗庙新村的第一批美院学生。2009年,美院新校区正式启用,不安分的他选择搬出校外租房。他的理由很简单:学校装修完成不久,寝室也没有独立卫生间。生性颇有些叛逆的陈辉,不顾学校阻拦,选择成为了第一批住进栗庙新村“搞艺术的人”。

  在他的印象中,那个时候的村子,房子都很新,整齐划一地排列着,“感觉还不错,一间20平米左右的房子,大概300元。”

  起初,村子里主要以原住民为主,学生们的“势力”明显处于弱势。学生和本地居民打架斗殴、学生被盗的事情也时常发生。

  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快得到了改变。2012年,湖北美院新校区的第一批毕业生毕业。陈辉告诉记者,有些同学希望留在学校附近进行创作,也有同学想留在学校附近考研,还有的干脆不想找工作。总之,栗庙新村里一下子多了很多美院的毕业生,“估计有一两百号人吧,也许还不止。”随着学生数量的增多,陈辉明显感觉村里的环境要好多了,很少再听见有发生冲突的事情,双方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

  如今,陈辉成为了一名艺术经纪人,代理了村里两位青年艺术家。他说,去年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是帮一位学长卖掉了手中的画,交上了租房的钱。

  还有一件事情让陈辉觉得特别有意思,他听一位当地人说,5年前曾用几只鸡换了别人的一块地皮,现在这样一块地皮可以卖到40万到60万。当年买了地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逢年过节都去给卖地的老乡送钱。

  让我正常上个班挺难受坐不住

  邵旋 青年雕塑家 33岁

  2006年,邵旋从湖北美术学院毕业后,在昙华林建了一个工作室,至今,他一直坚持自己的艺术创作。去年,他退掉了昙华林的房子,把工作室搬进村子里,原因是“越来越多的朋友来了这里”。

  这个不擅交际的大男孩,按照他自己的话,就是“没什么可说的”。不过,熟络之后,你会发现邵旋说的话挺有意思。谈及现在的状态,他说自己平时就是“聊聊天、吃吃饭、喝喝酒”,以玩为主搞艺术为辅。有时候,他会一个人去看看电影,或者找个地方发发呆,想点事情,等到有了灵感,就做做雕塑。

  这两年,邵旋明显感觉艺术市场对青年艺术家的关注。去年1月,他大概卖了10万元的作品。不过,这些钱并不经花,除去日常开销,很大一部分用于购买创作材料。“做一件雕塑成品周期很长,一般做一件小的就要一个月时间,而且程序特别复杂,一个人是完不成的,还有翻模等工作。”邵旋说,而这些都是不小的开销。

  不过,对于市场的事情,邵旋基本不怎么关心,都交给了好友陈辉打理。他也不会去迎合市场看哪个东西好卖就做什么样的作品,“作为一个艺术家,应该带着市场走,不能去迎合市场。”

  去年,邵旋的女朋友从湖北美术学院研究生毕业,回到老家甘肃做了一名老师。他们在甘肃买了房子,打算明年结婚,但邵旋并不准备放弃这边的艺术事业,“让我正常上个班挺难受,坐不住。”邵旋说,以后准备两边跑。

  ■ 冷思考

  这里能成为“武汉小堡村”么?

  1994年,一位画家带着简单的行囊和成名的梦想留居于北京宋庄小堡村,开启了小村的艺术之旅。20多年来,来自世界各地以绘画为主的文化艺术在村内长期积淀。如今,村内已有来自全国各省市及30多个国家的艺术家5000余人,包括方力钧、岳敏君等一大批当代艺术家和艺术评论家。而在武汉的栗庙新村,我们影影绰绰似乎看到了小堡村的影子。

  湖北美术学院教授、博导、艺术家沈伟认为,依傍湖北美术学院的气场,一批毕业生、青年老师等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聚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这里是否能够成为武汉的“小堡村”还有待时间的考验。

  沈伟表示,从艺术创作上来讲,这些青年人聚集在一起,探讨学术,相互促进,肯定是一件好事。但另外一方面,或许更多的年轻人,是出于这里低廉的生活成本而留下,其意味就不一样了。“我也希望这里能够涌现一批优秀的青年艺术家,成为一个让人关注的艺术村落,但事实上,我并不是特别看好。”

  对于艺术村落的发展,沈伟认为并非艺术家们努力就能够形成的。诸如北京798、宋庄,以及国外很多着名的艺术区,都是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整个公众层面对艺术有了更大的需求后才形成的。

  栗庙新村艺术正在孵的一颗蛋

  楚天金报讯 文/记者李翌 图/记者严斯林

  城市的不断发展,使处于城市周边的许多村庄不断被蚕食。这些村庄的过去、发展、现状以及将来,并没有多少人在意,村庄的历史逐渐湮没在时光里。

  坐落在江夏藏龙岛湖北美术学院新校区的栗庙新村,本是一个由八九个队组成的传统村落,农田交错,鸡犬之声相闻。随着不少高校选址于此,以及房地产项目的开发,周边一带散落的居民,整体搬进了新房。

  2009年,湖北美术学院正式搬迁至此,原本宁静的村子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几年间,这里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青年艺术家。不少坚持艺术道路的学生,毕业后在村子里租一间小屋,便是艺术创作的“工作室”。

  如今的栗庙新村,和大多数传统村落大相径庭,漫步其中,你会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比如满海报的墙面,充满艺术氛围的酒吧,还有不经意间发现的艺术品。没有青黄琉璃、绿紫金灰、造型各异的现代美术馆;也没有梧桐秋千、亭台回廊、别致幽静的古朴农家小院;更没有殿堂之上让你高山仰止的艺术品。但这里,却有无处不在的艺术气息。

  当然,最有意思的还是村子里那些怀揣梦想的年轻人。他们中,有执着梦想甘受清贫的艺术工作者;有小有名气却仍不愿离开的青年艺术家;还有四处游走的艺术经纪人……栗庙新村,让人似乎看到了宋庄小堡村和北京798的影子。让人忍不住想,这群艺术青年,是否能创造出一个武汉的小堡村呢?现在的栗庙新村就像艺术正在孵化的一颗蛋:孕育,新生。